他守拾年

[瓶邪/哨向] 刚好有你 （上）

#哨兵×向导
#私设有
#ooc
#陈年的七夕及八一七贺文
#很多年前的黑历史

1.  ＃家门口出现了个买五块钱豆腐脑送的哨兵该怎么办＃

吴邪有一点郁闷。

今天他出门买个豆腐脑，走到半路遇上母上大人的老闺蜜左一个小邪右一个小邪地缠着他不放，吴邪也不好臭着脸甩袖就走，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一言不合就拉他小手的大妈。“小邪啊，你今年二十六了吧。我有个侄女——”

果然……

吴邪在心里默叹一声，他虽然是个向导可是精神力却弱的出奇——几乎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还是靠着老九门吴家的面子才逃离了强行配对的命运。最后沦得不人不向导的，只能开个小店谋谋生计，顶着吴家独苗的帽子勉强度日。人生大事自是一拖再拖，二十好几了也没个看得顺眼的伴儿，孩子他爹妈可是上心。况且吴邪打小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一张清秀的脸蛋简直就是师奶杀手，弄得现在家里的亲人好友都为了吴邪这点破事奔走效劳无怨无悔。

这是吴邪第N次为了想该怎么脱身苦了脸。

“吴老板，好久不见啊。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你……”

啊？

吴邪一脸懵逼

地看着走到他身前，然后默不作声地推挤开让他为难已久的大妈的陌生男人。男人面相五十岁上下，笑眯眯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咧嘴露出颗能闪瞎人24K钛合金狗眼的大金牙，话一出口就是一团叫人分不清南北的客套话，还是正宗的老北京味道。

我靠，哪门子的“好久不见”啊？我他妈根本就不认识你好嘛，大叔？

不过救场如救火嘛，吴邪自然不会错过这好时机，赶忙向一边脸色不大好看的大妈开口拜别，“霍姨啊，真是不好意思。你看我这老客户老远地跑来看我！也不打声招呼，真是的！容我失陪了……”

吴邪赶紧拉着那不认识的金牙老头走远，远远的大妈才回过神来向他挥手示意，“那小邪我们回头聊！你考虑一下啊……”

想着应该走了有挺远的，吴邪才停下脚步，客气地向大金牙道谢，“今天多谢老先生了……”

“吴老板，你太客气了。”大金牙斟酌了一小会，又说，“我今儿来，的确是有事找吴老板。”

京里来的老油条专程来找我这古董店的小掌柜？
呵呵，傻子也看得出来这水有多浑。
妈的这死老头还想拉我下水？？
智障！！

“对不起，我今儿休假——不谈生意。”吴邪无辜地眨眨眼，“我还有点事儿就先走一步了。老先生，咱们——后会有期。”

于是，头也不回地溜了。

……

“啪嗒、啪嗒。”

绵绵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初夏的天气，雨水里还透着股寒意。

“我靠，怎么就下雨了呢！刚刚天色不是还好好的。”

吴邪更郁闷了。

不过他一个小老板就算把不满骂上几句发泄出来，也不能改变他没带伞的事实。他把豆腐脑窝进怀里，确保不会淋到雨后，才急匆匆地冲进雨里跑向西泠印社。回到店门口时吴邪一身衣服已经湿了大半，他麻利地开了门洗了澡换了衣服，正躺在老藤椅上翘着二郎腿往嘴里塞着豆腐脑的时候，一个身影从他敞开的店门外跌进来。

吴邪吓了一跳，他敏感地觉察到空气中紊乱的精神力属于倒在他门槛上身上还受着伤的人。

——一个精神力暴动的哨兵。

当时，吴邪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思绪是：妈的这豆腐脑是咸的！！

2.   刀与鞘.

不过这种人命悠关的时候，吴邪当然不会再跟着一碗咸豆花扯皮子——救人要紧啊！！要是这么一个连精神暴动都这么大动静的哨兵死在我店门口……就是我西游的狗爷爷回来了也保不住我啊！！

吴邪把人连拖带抬地弄上床的时候这么想着。

不过当等查看哨兵的伤情后，连吐槽的心情都没有了。

哨兵如他所料的一样强大……不，可能比吴邪意料中的还要强大。

其中的诡异之处就在于——吴邪发现这小哨兵不但哨兵专有的特殊能力登峰造极，而且他的精神力量也足以媲美老九门内顶尖的向导。

还有那个不分场合就想跟我谈所谓的生意的怪老头儿……

关于这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吴邪强行要求自己不去想。

吴邪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结哨兵精神力暴躁的原因与他身体能力合理性的时候，但他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

吴邪不是傻子，他甚至有一点几乎算是狡猾的聪慧。

他知道这样一个近乎全能的哨兵绝对不可能是公会里的普通哨兵，他甚至有充分的理由证明这个哨兵归属于某个势力足以同老九门相较量的组织。

如果救了他，不仅吴邪自己可能陷入不可预料的麻烦——就连整个吴家都说不定会受到牵连。

吴邪深吸了一口气，湿润的空气里有雨水与泥土混合的味道，淹没了他的肺部以及他不稳的心。

吴邪赌不起。

这背后的水有多深有多浑，一个哨兵值不值得让他吴邪淌这趟水。

——他不可以再给吴家添麻烦。

但一个精神力暴躁的哨兵就躺在他面前，如果再没有向导的梳理与引导可能就会面临崩溃。
面对一个人的死亡而无动于衷，吴邪也做不到。

吴邪想转身而逃。

本来这人也只是恰好倒在他门口，然后恰好被他看到而已。
——本来我就没有错。

他吴邪根本就不必背负什么事关于道德与良心的责任。
——本来就不是我的责任。

诸如此类的想法填满了吴邪的脑海，但吴邪的脚就像生了根一样克制住他自己逃跑的欲望，硬是没有移动半分。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哨兵苍白的脸颊，任由牙齿咬破了嘴唇。

……

哨兵穿着一身漆黑的卫衣，身体骨架不大，衣袖隐约勾勒出的肌肉曲线却十分有力，让吴邪想起山的脊梁。棱角分明的脸蛋十分帅气，就是连苍白的脸色也无法掩饰这一点。他细碎的刘海偏长，微微遮住了他轩昂的眉宇，使他看起来不那么锋芒毕露。

哨兵紊乱的精神力如抽丝般地在哨兵周身徘徊，不绝如缕地缠绕，然后拉紧。哨兵的身体剧烈地颤动着。

吴邪看得出来，即使哨兵的意识不大清醒，但是他不愿放弃，依旧不依不挠地尝试压制着自己暴动的精神力。

只不过哨兵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面对自己暴躁的精神力哨兵落了下风。

嫣红的粘稠液体从吴邪的嘴角滑下，吴邪也在拼命地斗争。血丝蔓延上他的双眼，可他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哨兵，仿佛这样能缓解他极速轮转的神经运动。

——他们都几近溃败。

锋利的精神力终于穿透了哨兵的身体，毒牙般地朝吴邪的眉心卷袭而来。

吴邪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命令四肢进行抗拒——一股无法形容的熟悉感从他的骨髓深处漫出随着血液循环蔓延到他全身的感觉细胞。

我绝对在生命的某一刻遇见过这个人。

吴邪这么肯定。

再过去在现在又或许……在不远的未来。
并且……
他于我，重过于生命。

——作为一个向导，吴邪的第六感从未出错过。

那一瞬间，吴邪的感性战胜了他的理性。
想要拯救哨兵的欲望操控着他的身体。

像是拜托了禁锢一般，吴邪娴熟地控制着他不强的精神力，将自己的善意向哨兵散发。

就在精神丝从哨兵的大脑皮层里钻入，就要到达对方的精神壁堡时，吴邪同精神丝的联系被强行切断。

吴邪大惊，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脖子就被突然暴起的哨兵卡住——被哨兵条件反射地排斥被入侵精神。

哨兵的眼皮吃力地睁开，漆黑一片的眼球边布满了血丝，吴邪从哨兵的眼神里只看到了浓郁的戒备与疲倦。

但是身体羸弱的吴邪无力挣开哨兵的手掌。

好在吴邪也没被掐脖子掐坏了脑子，他勉强把自己和善的精神力向哨兵延伸，想要向哨兵说明自己对他没有恶意。

终于，不知道是向导的共感力发挥了作用还是哨兵用尽了仅剩的体力，吴邪才在他松开了手掌后得以喘息。

妈的智障。

吴邪暗骂一声，心说要不然就让这哨兵精神崩溃死了算。

3.   吴邪死了要张起灵亲亲抱抱才复活【雾？】

……

“淅沥淅沥——”

雨还在下，细密的雨线仿佛是仙子用纺轮织出的精致的丝绸，一匹一匹地从天幕间泄下，柔柔地在美轮美奂的苗瑶建筑上摊开。

他觉得有些疲倦，年幼的身体承受了极限之外的训练。

这让他有些吃不消，但神经却因此却格外的兴奋。

“小哥哥……你在做什么啊？”软糯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兴奋过度的肌肉绷起，身体不由自主地就做出了攻防合一的姿势。

真糟糕——他想——居然让人离自己这么近才发现对方，真是糟糕。

但他沾有泥土和血液混合物的脸上并没有流露自己内心想法或是其他的私人感情，他冷静得像是一头看到猎物豹子，全身心都浸在猎物一人身上，蓄势待发。

小孩似乎并不清楚他肢体动作中所蕴含的含义，依旧跌跌撞撞地朝他走来。

他瞳孔微缩，内心计算着小孩的战斗力与两人间的距离。

两步。
一步。
到了！

——到了他的攻击范围内。

他的手刀快速挥动，目标是小孩纤细的脖颈。

可小孩毫无防备的手却准确无误地出现在了他手刀的必经路线上，他一惊，强行收回了自己就要爆发出了力量。

小孩新藕般肉乎白嫩的手指轻而易举地握住了他已经没有攻击力的手刀。小孩摩挲着他指尖的新茧，咯咯地笑了起来。

他讶异地看着小孩不知缘由的笑，明亮的笑容在小孩白净的脸蛋荡漾开来，恍若花开一样的美丽色彩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就在他松懈下来的这一瞬间，小孩把他的手指递到自己身前，然后含在了嘴里。

刹那间，他仿佛是被雷电击中了一样，条件反射抽出了自己的手指，因为力度太大的缘故，措不及防的小孩被狠狠甩开。

小孩一屁股跌在泥土地上，委屈得一抖眉毛，可爱的小脸扭做一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呜……小哥哥寺坏银……麻麻……呜呜呜，我要麻麻……”

“……”他羞愧难当，又不知该如何哄孩子。见小孩一连哭了大半个小时也不见消停，只好咬咬牙开口，“别哭。”
小孩水汪汪的大眼睛望了他一眼，他有些不知所措，硬着头皮继续说，“……好不好？”

“哼。”似乎看出来他的为难，小孩抹抹眼泪，也就乖巧地没再出声。

良久的沉默让天性好动的小孩不大适应，看着身边木楞楞站着的他，小孩心中又生出好奇来，但刚刚的经历让小孩本能地后怕，小孩怯怯地开口，“小哥哥……我叫吴邪，你叫什么？”

“我……”他的声音断在空气里，眯着眼沉思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开口，“等过上几天，我就是张家的起灵了。”

“嗯？”小吴邪生气地噘起嘴，“可小哥哥你还没有跟我讲你叫什么呢！”

他看着吴邪大大的眼睛沉默下来。

他觉得奇怪，明明眼前这个声称自己叫做吴邪的人走着如此强大的精神力——不管是悄无声息地接近自己，还是准确无误地预测到了自己手刀的攻击路线，还是趁自己的失神握住了自己的手指，都能很好地证明这一点——可是，小孩的智力……不，或许是涉世未深。小孩对于自己这个陌生人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以至于随意地就暴露自己的喜怒哀乐，这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在敌人面前大刺刺地展现出自己的弱点一样愚蠢。

——真是奇怪。

不过这个时期，出现在张家楼里的天真小孩也只可能是……

“不久后，我的名字是张起灵。”

“不久？”这超出了小吴邪的理解范围，“那什么时候我才能叫你的名字呢？”

“大概在……你死了之后。”

我不懂小哥哥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没有发出声音……
天黑了吗？为什么世界这么暗……
小哥哥你在笑吗？
“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可……”
为什么我有一点的害怕。
世界……怎么在转动……
脑袋……好痛……
我……要死了吗？
那我可以叫你……
“起灵……哥哥。”
……了。

这个时期，出现在张家楼里的天真小孩也只可能是——老九门遵守约定为新晋的张起灵献出的祭品。

……

TBC.